回家吃饭

回家吃饭

文/孙兴华

      一早开车去公司，广播里传来庞龙充满磁性的声音：“小时候多么熟悉的声音，夕阳下妈妈焦急的脸，喊破了多少风和雨，在召唤一个玩耍的童年……”。天有些冷，发黄的树叶像个孤独的舞者，蹁跹于微风的清晨，远处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。我忙打开车里的暖气，以驱散身体周遭不时侵袭的寒意。思想却不自然地飘向了遥在千里外的故乡，萦绕在母亲刻满皱纹的面庞。

      儿时的记忆中，每个饭时之前，都会传来母亲召唤我乳名的声音。一如庞龙歌曲中的唤声：“晓虹、胖墩儿、铁蛋儿，回家吃饭。”那声音，绵长而悠远，像一道彩虹横跨在雨后的天际，惊扰了村庄短暂的安寂。随之而来的，是一阵不满惊扰的鸡鸣狗吠。

      思绪还在飘荡，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我停下车，接通手机，却是父亲苍老而充满歉意的声音：“这大清早的，你娘非要打电话给你，我说你肯定很忙，她不听……”，正说着，话筒里传来母亲的声音：“乖乖儿，我做了饭，你还不回来吃饭？”我想，母亲一定是想我想魔怔了，竟然忘记了我身处千里之外。

      这使我忽然想起，五年前离开家的那一瞬间。母亲抓着我的手，久久不愿松开。临别时，母亲眼里落下的大滴大滴的泪水，以及不免多余的担忧：离家在外，谁做饭给你吃啊？

      安慰好思儿心切的母亲，挂了电话，我的眼睛模糊了，脑海里满是母亲倚门而望、望眼欲穿的身影。广播里，庞龙依然在深情地献唱：人间亲情的一句话，长大后成了感恩的起点，它陪着我美丽的乡愁……回家吃饭，回家吃饭，不管你离家多么远。

      母亲的唤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，是该回家吃饭的时候了。莫等到“后来啊，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，我在外头，母亲在里头。”念及此，我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，一如母亲送别我时落下的那一份牵挂。